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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而今,沈砚前头的两个哥哥都在朝中当值入京为官,只剩下个沈砚,文不成武不就的在扬州官场挂了个闲职,乃是扬州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沈夫人早不求沈砚争气,只盼着他能有个正经的嫡出儿子,好让沈老爷顾念着几分,来日分家时,多给沈砚些要紧的。

    可那柳姨娘再是受宠,也是妓子出身,生再多儿子,都是无用,沈老爷一个也看不上。

    但是云乔不同,她是沈延庆亲自给儿子娶进府里的儿媳,生父又是当年于沈延庆有恩的旧友。

    若是云乔生下沈砚的儿子,自然会是得沈老爷疼爱的嫡孙。

    沈夫人想了又想,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个荒诞的念头。

    忽得屏退左右,

    压低了声音,同云乔道:

    “我听闻,那柳姨娘从前在花楼里,最会伺候男人,砚儿这才那般宠爱她。

    依我看,不如寻个青楼的嬷嬷,好好教教你房中事,你也学一学那柳姨娘伺候男人的功夫,也免得你这木头似的古板性子实在无趣,不得砚儿喜爱。”

    第8章

    错看了她

    沈夫人话音一出,云乔白着脸抬眼。

    眸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婆母,堂堂的知府夫人,会让身为儿媳的她,去学欢场女人青楼妓子的手段。

    “母亲,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嫁进沈家,哪里能学青楼女子……”

    云乔话说的艰难,摇头不肯答应。

    沈夫人见她不应,脸色霎时阴沉得厉害。

    冷哼了声,骂道:

    “正经人家的女儿和青楼婊子有什么区别,都是伺候我儿子的玩意。

    你不肯去学,是要眼睁睁瞧着那柳姨娘专宠,安心做个不下蛋的鸡不成?

    你可想清楚了,眼下老爷还在你自是有几分少奶奶的体面,若是日后等到砚儿当家,可就不一样了。

    那柳姨娘如今生了儿子,眼瞧着砚儿独宠于她,往后还不知要生几个出来。

    到时候你那赔钱货女儿,没个亲生弟弟照应,还要被那婊子生的儿女压在头上,等你老了死了,可没人护着那丫头片子了。”

    沈夫人话说的难听至极,却句句都说到了云乔痛处。

    她可以不在乎夫君的宠爱,可以不在乎能不能生出个儿子,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体面。

    却不能不在乎女儿。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云乔无论如何,也受不住自己女儿遭罪。

    她攥紧了掌心,眼帘低垂,许久也未曾答话。

    看着云乔神色,沈夫人知晓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收回视线道:“回去好好想清楚,我乏了,懒得再与你多费口舌。”

    ……

    云乔回到自己院中,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

    丫鬟出来迎她,见她额上有道渗着血水的伤,又一副霜打蔫了的可怜样子,心下担忧不已,将人扶进卧房,忙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扶着她坐下歇息。

    云乔坐在女儿身边,眉眼温柔怜爱的瞧着女儿额上青紫伤痕。

    没忍住掉了眼泪,喃喃了句:“都是娘亲没用,生下了你,却让你跟着娘亲受委屈。”

    丫鬟还以为云乔只是单纯心疼女儿额上被戳红的伤,没往深处香,边给云乔额上的伤上着药,边劝道:

    “少奶奶别太难过,好在小小姐这伤没怎么破皮,小孩子皮肉娇贵,瞧着才这般吓人,过些时日定就好了。倒是您额上的伤,都见血了,可要仔细养着,沈夫人也真是的,仗着婆母身份,对您动辄打骂。”

    云乔低垂眼帘,没有应声。

    心中却想着,今日孩子额上的伤,确实只是小伤,可长此以往,难保哪一日,自己和孩子就要在这沈家后宅,被人生生欺负死。

    沈夫人话说的过分,道理却是对的。

    沈砚宠妾灭妻,若是自己一直无宠,女儿自然也会被人欺负。

    她可以不要沈砚的宠爱,女儿却不能。

    活在这后宅里,男人的宠爱,实在是太重要了。

    云乔闭了闭眸,心中有了决断。

    抬眼吩咐小丫鬟道:“去母亲院里,替我告诉母亲,就说,我想好了,今日她要我去做的事,我答应。”

    她话说的艰难,却也十分坚决。

    小丫鬟不解其意,正要问她缘由。

    云乔却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多问,只依着自己的话,禀了沈夫人就是。

    小丫鬟没再多言,去了沈夫人院中。

    没多久就带着沈夫人的话回来了。

    “少奶奶,夫人吩咐说,明日就安排人来接您过去学。您要去学什么啊?”

    小丫鬟好奇的问云乔,云乔摇了摇头,却没答话。

    她总不能同这云英未嫁的小丫鬟,说自己要去花楼里同人学伺候男人的事吧。

    ……

    另一边,落霞寺山上。

    萧璟闲闲卧在软榻上,腿边仍放着云乔落在此地的衣裳。

    侍卫跪在下头禀告,说那沈砚,时常出入扬州红杏楼。

    红杏楼,是扬州出了名的花楼欢场。

    萧璟阖眸未语,听着下头人的话音,半晌也未睁眼。

    那禀告的人思及今日盯着云乔和沈府之人的传话,犹豫了下,跪得向前了几分。

    低声道:“主子,盯着沈家的人传话,说是沈夫人明日要送那沈少奶奶去红杏楼,跟着花楼里的妈妈学房中事。”

    此言一出,榻上原本阖眼假寐兴致缺缺的萧璟,猛然掀开眼帘。

    他从软榻上起身,垂眸看向跟前跪着的亲信。

    声音还带着几分哑,问道:“她应了?”

    下人摸不清出自家主子什么心思,只能照实回道:“应当是应了。”

    萧璟闻言眼眸微暗,抬眼扫向腿边压着的那被自己扯烂的衣裳,脑海中又想起昨日厢房里的放纵迷情和今日撞见的那女子在佛殿里的模样。

    她张口闭口规矩贞洁,失贞后又寻死觅活,他原以为她是那般古板正经的妇人,没成想,却是个胆大包天,敢在佛堂里背着菩萨宽衣解带给孩子喂奶的女人。

    她还同他说什么自己是正经人家的妇人从来规矩守礼,背地里,为着夫君宠爱,却连去花楼里学娼妓的放荡事都做得出。

    那日厢房里,她在他跟前着实是装得像极了贞洁烈妇,倒是让他,错看了她。

    萧璟如此想着,低笑了声,垂手抚了抚腿边那件衣裳。

    开口道:“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红杏楼。”

    第9章

    撞破

    次日午后,云乔戴着帷帽,依着婆母的安排,去了红杏楼。

    那红杏楼的妈妈早接了知府夫人的封口费,自然也知晓,今日来的女客是花楼里的大主顾知府家三少爷沈砚的夫人。

    早听闻沈砚家里养着个国色天香的妻子,妈妈原本是不信的,心想,若真是国色天香姿容绝色,那沈砚,还能日日往花楼跑,把个妓子给赎回去做妾嘛。

    今日一见云乔,才知传言真是半分不假。

    当真是姿容绝色,莫说是扬州城里的闺秀,就是这妈妈欢场里打滚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哪个以色侍人的妓子,生成云乔这般惹人怜爱的好模样。

    瞧见云乔容色后,妈妈心下更是不解,暗道,这样美的夫人放在家里,那沈砚,竟真能半点不宠不爱?

    也亏得这夫人是个正经人家教出的女儿,若是花楼里出去的,怕是早耐不住深闺寂寞,给那沈砚戴上不知多少顶绿帽了。

    云乔自是不知这花楼的妈妈见了自己后,几瞬间转了多少心思。

    只规规矩矩的颔首见了个礼。

    妈妈初时,也把握不准该如何教云乔这男女之事,还想着,这少奶奶孩子都生了,怎么还用让人来刻意教导。

    只带着云乔进了间厢房,取了个避火图送到她手边。

    “夫人先瞧瞧这本书……”

    妈妈说着将书打开。

    云乔低眸去瞧,只一眼,就慌忙将书拂落在地。

    “这……这哪里是书,如此污秽之事,怎能画在纸上编撰成书?”

    她神情都是惊惶,眉眼间的震惊不解,分毫做不得假。

    瞧她这般模样,那花楼的妈妈总算知晓了,云乔生得这般貌美,又已然嫁人生女,为何却要来这花楼里,费心学房中事。

    原是这位夫人,当真是一窍不通。

    云乔自小被母亲养在深闺,于男女情爱之事,的确懵懂生涩。

    嫁给沈砚那年,云乔年刚及笄。

    出嫁前,她那恨不能将她养成佛像的母亲连避火图都没给她看。

    云乔自然不知晓,这夫妻房中事,是可以画在纸上,细细观摩的。

    眼见云乔惊惶震惊,那妈妈笑着摇头,将被云乔仍在地上的避火图捡起拍了拍,坐到她身旁道:

    “夫人这话可就错了,圣人也说食色性也,这男女之事,是人间最为快活得趣之事,哪里污秽了?”

    云乔闻言满目不解,咬唇低声反问:“这样污秽不堪的事,哪里快活,何处得趣了?”

    此刻的她是真心如此觉得,那妈妈闻言,却蹙紧了眉头。

    没忍住问:“夫人嫁人多年,又生过孩子,难不成,这男女之事上,夫人您,就未曾有一次快活得趣过?”

    云乔闻言微愣,脑海里却不自觉想起了两日前的佛寺厢房。

    原本,她所有关于男人关于情事的了解,都是在她夫君身上。

    沈砚娶她前便是花楼的常客,身子更是早早亏空。

    自新婚夜开始,每回是草草了事。

    久而久之,云乔便以为,天下夫妻世间男女的欢好,应当都是如此。

    直到那日被那男人绑了去欺负……

    她才第一回知晓男人与男人,也是不同的。

    可若是要云乔心里承认,那一日她也曾得趣快活过。

    怕是比杀了她还难。

    故而,那妈妈问话后,云乔回过神来便猛地摇头。只说,此事,无非是夫妻义务,逼不得已才要做,哪里会有什么快活什么得趣。

    见云乔如此油烟不进,花楼的妈妈想起知府夫人的交代,心道,怕是只得下点狠招,才能改了这位夫人的性子。

    妈妈脸上挂着笑道:“好好好,少夫人既是如此想的,且随我去一处地方瞧瞧。瞧了后,少夫人自然就明白了。”

    这花楼里有间厢房藏着一扇暗窗,立在那厢房屋内,可以瞧见隔壁的厢房里客人同花娘欢好的情景。

    妈妈带云乔去的,正是那间厢房。

    云乔跟着妈妈进去那房内,初时还未察觉不对,只跟着妈妈坐下。

    那妈妈好一会儿没有动作,云乔没耐住性子,询问道:“来此处,是要我瞧什么。”

    妈妈静等了会,喝了手边茶水润嗓。

    待得隔壁响起些男女声响,才笑着起身去,推开了那扇暗窗。

    云乔也听到了些声响,却只以为,是花楼里旁的不相干的厢房里闹出的动静,并未多想。

    妈妈招手示意她近前,云乔攥着帕子,缓步走了过去。

    待到云乔行至窗前,抬眼便瞧见了窗外那隔壁厢房里,赤条条交叠在一起的男女身形。

    云乔哪里见过这般场景,慌忙捂着口,才没惊叫处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花楼的妈妈,竟带着她,来看这龌龊景象,慌不择路的扭头,步伐急急往门外跑去。

    没成想,刚出这厢房的门,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唤了句“沈公子来了”。

    云乔抬眼望去,遥遥瞧见,真是自己的夫君,在此刻进了花楼。

    她唯恐被自己夫君撞破自己偷偷来花楼学男女之事,又不敢再进房内,瞧那龌龊景象。

    一时进退两难,白着脸立在厢房门前,满眼惊惶失措。

    突然,一只白净纤长,带着薄茧的手,猛然拽着云乔手腕,将她扯进了另一间厢房……

    第10章

    撞破奸情

    满是靡丽情缠的花楼厢房里,一身青竹松柏气的男人贴在她身后,一手攥着她手腕,一手捂着她唇齿。

    云乔下意识的挣扎,齿尖用力咬在他掌心。

    贝齿咬着他手上薄茧,惹得身后的男人闷哼了声,越贴越紧。

    那粗粝的指腹还顺着她张开的檀口伸了进去,就压在她舌尖,来回的磨。

    这和那日佛寺厢房里折磨她时相似极了的动作,总算让云乔认出了身后的男人。

    她为了躲他,宁肯忤逆婆母,也不肯再去落霞寺,原就是为了能彻底避开这男人。

    谁想到,居然在花楼里,又遇见了他……

    云乔扭身挣扎,不住推搡着他,声音呜咽的骂他:“放开我……”

    可那柔荑般纤弱的手哪里推得开他。

    恰在此时,外头嬷嬷追着云乔出来,正巧和刚刚上楼的云乔夫君沈砚撞见。

    嬷嬷一见沈砚吓了一跳,扫了眼周遭没瞧见云乔,才松了口气,上前应酬道:“哟,沈公子来了。”

    沈砚同嬷嬷搭了几句话。

    云乔听着一门之隔的夫君话音,推搡着身前男人时的动作越来越慌,脸色也白的厉害。

    慌乱失措间竟踩到了自己裙摆,扑在萧璟身上,直直往前摔去。

    萧璟揽着她腰肢的手半点未松,明知要摔,却顺着她力道下跌,退了几步,半倒在身后软垫上。

    云乔砸在他腿间,柔嫩的脸磕在他身上。

    他身上硬挺的骨头和肌肉纹理,碰红了她眼睛。

    云乔挂着泪抬首,唇上还牵着一道方才被他指腹研磨作弄出的银丝。

    瞧着她一副遭人欺负作弄的可怜样子,萧璟身子发紧,掐着她纤腰的力道骤然加大,强硬的将人拽在自己怀中,抱着她掂了掂,又撞了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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