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种人,真的是闷声发大财,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越春寒生火准备热饭,顺势对苏栀道:“这几天我可能会很忙,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苏栀点头,她知道,这两天越春寒要去和小贩商议果园的苹果和梨的价格,如果商议不好的话,就得自己去镇上摆摊销售了。
忽的苏栀记起一个很关键的事情……越春寒,是不是快要和女主乔悦相识了?
虽然之前同在一个村内,但二人并没有交集,但似乎就在最近,应该是有一个节点,他们两个人会相识,并且越春寒意外被女主乔悦救了。
苏栀蓦地抬眼去看面前的越春寒,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眉眼深邃冷冽,只是不知道当他爱上女主乔悦时,是不是还是这副模样。
苏栀没看完原著,但她还记得原著的大致内容,因为主视角是女主角乔悦,大部分的事情都以她的视角展开,包括她和男配越春寒的第一次相遇。
之前乔悦只是听说过越春寒的凶名,但在一次下雨天的时候,她意外救了昏迷倒在路边的越春寒,由此也开展了一段新的故事线,也就是女主乔悦的事业线。
虽然不清楚越春寒那个身强力壮的模样是怎么昏迷倒在路边的,还被细胳膊细腿的女主乔悦救了的,但剧情安排确实是这样。
越春寒就像是作者赐给女主乔悦的长腿叔叔,这时的到来恰到好处。
手握闲钱的越春寒考察了乔悦的想法,发觉这是一个商机后和她一拍即合,开始了赚钱的互利互惠合作。
如果按时间线来算的话,大概也就是越春寒赚到第一桶金以后,也就是这些水果都被卖出去以后吧。
……
越春寒的梨和苹果似乎和贩子谈的并不好,这在苏栀的意料之内。
村子里很少有种植果树的,几乎都是庄稼,附近的小贩欺负越春寒偌大一个果园水果不好销售,拼命地压价,见越春寒不为所动,又用用各种话术描述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容易,试图打亲情牌。
小贩在镇上的市集有个水果摊,他看越春寒的水果品相不错,想收,又不想投入太大的本钱,于是和越春寒一分一分的磨。
水果和梨相对于别的水果来说储存时间比较久,在树上挂着也能多放一段时间,越春寒和他砍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商议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第二天小贩就后悔了,死活非要压低一毛钱收货。
因为这一毛钱,生意彻底吹了。越春寒冷着脸拒绝了他的收购,准备自己去镇上租个摊位售卖这些水果。
越春寒最近很忙,忙到起早贪黑,天不亮苏栀还在昏昏欲睡,越春寒就已经收拾好,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准备离开,苏栀朦胧地睁开眼只能看到越春寒黑黝黝的一个背影,和一道低沉的声音。
“天还没亮,继续睡会儿吧。”
苏栀闭上眼,外面冷风吹着玻璃,屋内暖烘烘的被窝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舒服的她更是睁不开眼,困倦的和越甜甜头抵着头又继续睡去了,连越春寒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等到苏栀睁开眼睡醒的时候,越春寒的被褥已经叠的整整齐齐,该说不愧是退伍军人吗,他的被褥好像一直都方方正正像个豆腐块一样,反而苏栀和越甜甜的被褥叠的形状歪歪扭扭大小不一。
苏栀缓了会儿脑袋才清醒,她抬眼望向窗外,发现今天天气似乎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天空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雷雨,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天色暗沉。
半晌后淅淅沥沥的雨点砸着玻璃,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竟真的下了雨。地面很快变得湿润,遍布豆大的雨点,直至地面出现一个个水坑,雨点也越来越大。
越甜甜趴在窗口玻璃上哈气写字玩,苏栀来到窗口发现雨势完全没有要停的样子,天色暗的仿佛临近夜晚般,雨滴都呈白线状砸起一片片水坑。
想起天刚蒙蒙亮就已经出发去摆摊的越春寒,苏栀微微蹙眉。
因为没有天气预报准确的天气来源,突然的大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准越春寒现在还在找地方避雨呢,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情况泥泞的土路会不会不好走,越春寒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回来。
该不会……那个节点就是今天吧?越春寒难不成就是今天遇到的女主乔悦,然后被她救了?
是的,大雨……
苏栀沉思,觉得应该差不多是今天了,原文里描述乔悦和军官男主产生争执,导致赌气自己开车回家,半路意外遇到路边昏迷不醒的越春寒,把他救回到家里细心照料,甚至为此和军官男主吵了一架又一架。
虽然不知道越春寒怎么会昏倒在路边,但原文里确实就是这样描述的。
等到了下午天色阴沉,雨势不仅没有变小反而越下越大,而越春寒还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苏栀更加确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今天越春寒就会和女主乔悦结识遇见。
越甜甜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有些揪心,她趴在窗户玻璃上不停地擦着玻璃上的雾气,透过薄薄一层玻璃往下看,甚至都没有心思玩游戏了。
“姨姨姨姨,外面的银杏树叶子全都被打掉了,落下来那么多,还有漂亮的粉色月季花……花都被打掉了。”
越甜甜皱着鼻子撅着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爸爸也不知道这么样了,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他怎么还不回来呀,在外面干活被雨淋了怎么办。”
越甜甜不知道越春寒上镇子上摆摊卖水果,还以为他还在地里干活,忧心忡忡。
苏栀抿唇,开口安抚她:“雨下的这么大,他应该是找地方躲雨去了,甜甜不用担心,爸爸是个成年人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越甜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雨下的很大,鸡棚都被淋湿了,地面湿漉漉的一片,越春寒养的鸡全部都进了窝里焦躁的发出声响,雨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春寒家地势低,甚至还有水想要顺着院子往屋子里淌,足以可见这场雨势之大。
苏栀用笤帚把屋内的积水扫出去,收拾了老半天,天色渐渐暗下去了。
周围人家的烟囱甚至都升出阵阵白烟,苏栀在厨房做饭,菜刀接触菜板发出阵阵笃笃的声响,她抿着唇把土豆切成滚刀块,只是大脑非常混乱。
越春寒这么晚没回来,应该是被女主乔悦救走了吧,这是越春寒踏进原著大门的第一步,也是发财致富的开始。
他会没事的,因为他是原著里的男配,就算原著里说他意外昏迷倒在路边……
“嘶……好痛。”
鲜红的血液顺着苏栀的指尖溢出,白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苏栀低头看着手指眉头紧蹙,菜板上的土豆块表面都被她的血染红了。
“笃笃笃——!”
忽的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李二柱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嫂子,嫂子我是二柱,我想问问寒哥他回来了没!”
苏栀听到他的声音很吃惊,打着伞跑过去给他开门。
李二柱浑身几乎被浇透了,他今天和越春寒一起去的镇上,但因为天气原因摊位没人他就被越春寒安排先走了,本来之前越春寒每次从镇上回来都和这些弟兄们一起算账数钱,今天他眼瞅着越春寒都快晚上了还没回来,担心他出现什么问题这才来找苏栀。
下雨天没什么生意,越春寒不应该这么晚回来才对,该不会路上出现意外了吧。
这样想着他才来找苏栀,想看看情况。
苏栀站在门口顶着大雨撑伞,雨伞的一边坏了矮趴趴的垂下来,苏栀的一侧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她回应李二柱:“他还没回来,不过你不要担心,越春寒会没事的。”
受伤的手指发出阵阵尖锐的刺痛,因为雨势大,需要声音很大才能听得清对面的人说些什么,李二柱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登时就急了眼:“这么晚了寒哥没回来你也不着急,你!你究竟长没长心啊,一旦他出现意外怎么办!你不去找我自己去找。”
天气冷,天色又昏暗,确实是让人很忧虑,但苏栀知道这是越春寒的重要节点,她怕李二柱去找越春寒影响了这段重要的剧情,所以咬牙制止他,并解释:“不会有事的,越春寒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他,而且……而且我刚t打听咱们镇子上的乔悦和他对象开车也要从镇子上回来,说不准就能路上看到越春寒捎他一路呢。”
苏栀嘴里在说些什么自己都不清楚,她大脑乱糟糟的,思绪翻涌,受伤的手指上殷殷血丝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被雨水迅速冲刷掉。
“乔悦?”
李二柱冷着脸看着苏栀:“她家就在我家附近,我中午回来的时候路过,那时她家的小汽车就已经停在门口了,她早就回来了,哪有时间去捎寒哥。”
苏栀闻言猛地抬起头,满目震撼。
怎么会这样……越春寒确实是没回来,但不是应该被女主乔悦救回来吗?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节点吗?
不应该这样才对,越春寒应该被乔悦救了才对……
苏栀紧紧咬着下唇,脑袋思绪翻滚。
错位了,事情的发展有误差了,这是因为她穿进来后导致的的蝴蝶效应吗?如果现在越春寒没有被乔悦救下,那后续会怎么发展?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说越春寒没有被乔悦救下的话,那他现在……
苏栀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她短短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已经一边肩膀湿透,如果真的越春寒没有被女主救下,那他很有可能还躺在路边陷入昏迷。
秋日本来就冷,下了雨后狂风一阵接着一阵,冷的让人直哆嗦,更别提淋了一身雨以后了。
现在天色已经略微黑沉,越春寒不知道在外昏迷了多久,淋了多长时间的雨。
苏栀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甚至来不及进屋换鞋:“我去找他!”
李二柱被她这突然变化的脸惊到,还以为她良心发现终于觉得羞愧,在苏栀身后跟着刺激她:“现在才去找寒哥,之前你早干嘛去了,亏寒哥还把他果园的事情告诉你,苏栀,你可真没良心,我就说你根本没把寒哥放在心上。”
苏栀撑着伞匆匆往前跑,听到李二柱的话她回身,一张俏脸紧绷,冷的厉害。
苏栀这张一直和和气气的脸难得露出这副模样,李二柱甚至还有些不太习惯,他惊讶的挑眉,却看苏栀紧抿唇瓣冷冷地直视他:“我有没有良心不是你能够点评的,不管如何都是我和越春寒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李二柱登时就惊住了,苏栀这张妩媚的脸褪去了往日的任何粉黛,素面朝天却美的惊人,撑着伞也挡不住磅礴的雨势,她的刘海被打湿,凌乱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却多了一份艳丽。
苏栀往日招摇的妩媚狐狸眼定定地着他,眉头轻蹙,俏脸冷的厉害。
李二柱还待说些什么,苏栀瞥他一眼,瓷白的脸蛋被雨淋湿后发出玉石一般的颜色,嫣红的唇一张一合说的又急又快:“我知道你一直对我都看不顺眼,你觉得我配不上越春寒,那你看得上谁尽管给越春寒找一个就好了我没意见。今天的事不管你怪不怪我反正我问心无愧,现在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要是担心越春寒就该快点去找他,而不是和我在这里磨嘴皮子讨论谁对谁错。”
苏栀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着,她走得急,到了一个分岔路口,苏栀定定的回头去看李二柱:“你选吧,去哪边?咱们分头找。”
李二柱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地,下意识指了一个方向,苏栀就撑着伞快速的往另一条路走去了。
李二柱站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回神,一张脸憋的青青紫紫难看的厉害,活像被谁迎面打了一闷棍。
苏栀这张嘴,倒是牙尖嘴利厉害的很。
第31章
苏栀对人的视线很敏感,她从第一天给越春寒送饭的时候就发现了李二柱对她的不喜,当时的她虽然疑惑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天他说的那些话倒让苏栀实在是很烦躁。
李二柱对越春寒有多么尊敬,就对苏栀有多么敌视,活像苏栀是个要吞吃和尚的妖精似的,之前在山头上也是,他偷偷隐晦的审视眼神苏栀不是没发现。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时刻审视的感觉,她又不是个犯人,并且李二柱那么尊敬越春寒,但越春寒也不是圣人,至少苏栀也没觉得越春寒有好到无可挑剔的地方。
李二柱觉得苏栀配不上越春寒,但苏栀自己觉得自己蛮好的,而且苏母他们还觉得越春寒配不上她呢。
都是自家人看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好罢了。
苏栀的伞实在是打了和没打没什么区别,一边肩膀需要紧缩才能不被雨水淋到,外面的雨势很大,地面的水位逐渐升高,约莫都到了苏栀的脚背,一路上农村的土路泥泞难走,苏栀出门匆忙只穿了一双拖鞋,此刻鞋边鞋底已经被粘的几乎全是泥,走路非常费力。
雨势大,苏栀顶着这把破旧的已经损坏了的伞艰难的在雨中前行,天色昏暗,周围景色几乎看不大清,又因为下雨,视线更加不清晰,苏栀只能慢慢的一点点的仔细搜查。
她记得越春寒当初原文里描述是在路边被乔悦捡到的,苏栀着重观察着路边的树丛。
还在秋季树边高高的树丛已经枯萎,没有夏天那么茂盛难寻,周围不少野草和树丛叶子都已经掉光了,苏栀顺着小路一路走,走的她小腿胀疼酸涩,撑伞的手都僵硬也没找到越春寒。
苏栀紧紧抿着唇,深秋的风一阵比一阵冷,周围的雨势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周围的雨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如果长时间还没有搜寻到越春寒的话,很难想象他究竟会是什么状态,苏栀咬牙。
难不成,真的只有女主才能找到越春寒吗?他们这种不在剧情里的配角就不能找到越春寒吗?
她几乎就要扭头去找女主乔悦,却冷不丁的看到前方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像是人的鞋。
苏栀睫毛微颤,谨慎地上前几步,视线开阔看的景物也格外清晰,苏栀定睛一看,忍不住瞳孔放大。
是越春寒。
越春寒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阴冷暴戾的模样,他紧闭双目倒在路边,衣物完全湿透,身上和腿上都是殷殷的红色血迹。
苏栀一看到那一大片血就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努力保持镇定俯下身,撑着伞喊越春寒:“越春寒,你还有意识吗越春寒?”
越春寒的睫毛微颤,勉强抬起眼,又很快被瓢泼大雨冲刷到睁不开,他的胸口在快速地起伏,像是没什么意识的样子。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越春寒的脸不止惨白,甚至连皮肤都摸着滚烫,像是发烧了似的,苏栀蹲下来仔细想要看看越春寒哪里受伤了,结果摸到一手血。
天色昏暗,暴雨如注,苏栀那把破旧的损坏了的伞卡在脖子上,雨也疯狂地往她脖子里灌,身上很快湿透,撑伞和不撑伞没什么区别,苏栀索性扔掉伞,一把攥住了越春寒的胳膊。
幸好这里离家不算太远,只是周围根本没什么车,因为暴雨甚至路上连行人都没有,没人能帮她搭把手。
苏栀拽了越春寒几下没拽动,越春寒的体格健壮,一身全是腱子肉,即使是昏迷状态她用尽全力也拽不动,苏栀咬牙,她把越春寒的胳膊搭到她的脖颈处,试图把越春寒背着,但越春寒的身体一压过来,苏栀还没等走自己先被他压倒了,狼狈地摔在地上,手掌都被磕破皮了,越春寒的身体也整个压在她身上,他发出一阵闷哼声。
“苏栀……”
苏栀听到越春寒的低声呢喃,赶紧回头望一眼,发现他又很很快失去意识,忍不住抿唇。
得快点了,不然越春寒发着高烧又在外面淋雨,时间长了不说别的,他原本受伤的那条腿也会出现问题。
但,越春寒也太重了点吧。
苏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越春寒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用了那么大力气都没能把越春寒搬动,看样子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苏栀扔掉的伞被风吹着离她越来越远,苏栀却根本没功夫搭理,她浑身上下被雨浇的湿透,甚至因为雨势太大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地上的越春寒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甚至脸颊滚烫,看起来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苏栀咬牙,突然看到了路边沟里的一张破旧草席子,虽然上面还有些泥水,但苏栀却宛如看t到了救星,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把草席垫到了越春寒身下。
农村的土路全是泥土,被雨水打湿后泥泞不堪,苏栀把草席铺上去后却天然的像是结了冰的冰面一样,地面的湿滑让她可以使用最小的力气拖拽最沉的东西。
越春寒仰面躺在草席上,被苏栀咬牙拖拽着往村子里拖,苏栀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初在厨房被刀割开的口子崩开,血丝一点点流了出来。
苏栀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拖拽越春寒,她咬牙,只觉得浑身肩膀都在胀痛,手指更是疼得厉害。
她力气小,拖了几下就没有力气了,但苏栀歇了歇就又努力拖拽,拖累了又歇会儿,竟然硬是一点点把越春寒从路边拖拽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眼看着就能看到前面村口的那颗大树了。
恰巧李二柱在那条岔口小路没找到越春寒,准备来找苏栀,远远的就看到苏栀在拖拽着什么东西,他赶紧跑过去,等看清了他忍不住一愣。
苏栀浑身被淋成了落汤鸡,湿漉漉的发紧贴着脸颊,贴身的毛衣吸饱了水沉甸甸的往下坠,她的一张脸白的不像话,睫毛都被雨水打湿,勉强睁眼往前方看。
苏栀的身后拖拽着一个草席子,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指节泛白,掌心通红,连带着胸口都急促的阵阵喘息,像是累的力乏了一样。
越春寒就躺在她拖拽的席子上面,哗啦啦的雨倾泻而下,越春寒整张脸白的无色,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李二柱赶紧冲过去,因为雨势太大,他怕苏栀听不见,于是对着苏栀大喊:“嫂子,我来了!你歇会儿我来!”
这会儿他倒是不再敌视苏栀了,反而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大声。
苏栀咬牙急喘,看到李二柱时才卸了力,她放下一直攥在手心的凉席边,递到面前一看指尖已经被磨破皮了,红肿的堪比之前她割玉米秸秆那次。
冲过来的李二柱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切,他赶紧接过苏栀的工作,瘦猴一样的身板拖拽着越春寒身下的席子,他虽然瘦力气倒蛮大的,苏栀拽了半天才能拖出去几米,李二柱却一直拖着,肩膀和胳膊一起用力,看着比苏栀刚才的模样省力多了,也没有很费力的样子,很快就把越春寒拖到了村口大树下,并且只是稍微歇息就又开始继续拖拽,比苏栀的速度快多了。
苏栀在他身后跟着,揉搓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和指节,只觉得幸亏李二柱来得早,不然凭她自己不知道还得拖多久才能到家。
…
越甜甜在家翘首以盼,苏栀走得急连门也没关,她就在家趴着窗户往外望,想看到越春寒的身影,结果等了半天没看到越春寒不说,看到了李二柱拖拽着躺在席子上的人进了院子,身后的苏栀满脸凝重。
越甜甜疯一样的下地,正好李二柱把越春寒拖进屋,越甜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爸爸,我爸爸是不是不行了……你们都给他盖席子了……”
她这话一出,即使是面色还凝重着的苏栀都忍不住面露无奈,俯下身安慰她:“别瞎说甜甜,你爸爸没事的。”
李二柱欲言又止:“嫂子,我是不是应该把寒哥背去诊所,只不过现在诊所好像下班了,我直接背去大夫家里吧?”
之前李二柱看不起苏栀,对她有误解,看了苏栀拖拽越春寒的模样却对她非常敬佩,连带着对苏栀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柔和了好几分,甚至主动征求苏栀的意见。
苏栀摸了摸越春寒的头,对李二柱道:“太晚了就别打扰大夫休息了,二柱你能不能去帮我向诊所的人要一套针,越春寒的病,我来治。”
李二柱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愣了好几秒看到苏栀脸上的认真才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脸上瞬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嫂,嫂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来逗我了,寒哥都这样了……”
苏栀抬眼看他,一字一顿道:“我没开玩笑,我是在说真的,你帮我要一套针来就行,针灸用的针,我可以付钱。”
李二柱被她的话说蒙了,但是看着苏栀认真的模样,再一想之前她拖拽越春寒一路回来的模样,觉得苏栀不会害越春寒,他一咬牙一跺脚竟然真的听话了:“嫂子,我去要针,但你可千万别哄我,如果要是不行就赶紧叫我,我去送寒哥去卫生所还来得及。”
苏栀定定的看他:“你只管去要针,其余的一切事情我来顶。”
听着苏栀的话,李二柱咬咬牙转身冲出了门。
屋内越甜甜眼眶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的看着躺在草席上的越春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栀竭力保持冷静,安抚越甜甜让她先回屋,甜甜虽然年纪小但却很听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乖乖的回屋了,临走前还看了眼越春寒。
越春寒的房子分左右两间,西屋是苏栀他们一直睡着的房间,东屋则是放杂物的房间,一般留着有客人来的时候留宿住,但越春寒没什么客人,连亲人都没有,所以日渐当做杂物间使用了。
而两间屋子中间,从正门进入一进门就是两面的灶台,此刻越春寒就躺在两面灶台中间的地面上。
湿哒哒的衣服还往下淌水,破旧的草席子全是泥泞的泥水,苏栀把越春寒身上的脏衣服一点点撕开,她想要找出越春寒身上受伤的地方。
遍布的斑驳血迹已经打湿了他的裤子,连带着上身的肌肉也全是鲜红的划痕,越春寒浑身几乎都是血,苏栀没办法,找来剪子一点点的剪开他的衣服。
苏栀在心里默念,这是患者,她是医生,她不要有性别观念羞耻,一咬牙苏栀揭开了越春寒身上的衣服。
她不是第一次见越春寒身上的肌肉,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满身斑驳划痕和鲜血的模样。被剪掉衣服,皮肤裸露在空气里,冷风打在越春寒身上,他似有触感般慢慢睁开眼,看着屋内熟悉的布景和苏栀的白皙脸庞,又很快失去意识。
苏栀真的不得不感慨剧情,原著里描述越春寒受伤昏迷竟然真的就受伤昏迷了,还伤的这么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苏栀在给越春寒剪裤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雨下的大,湿漉漉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某些轮廓都非常清晰,苏栀抿着唇耳根子通红,尽量忽视那很明显的东西,细白的手捏着剪子把他的裤子剪开,找来毛巾擦去表面的泥水,仔细找寻伤口。
果不其然,越春寒受伤的左腿小腿处有好几道伤口,皮肉外翻,伤口甚至已经被雨水冲泡的边缘处泛白,看着伤口很严重。
苏栀刚帮越春寒擦拭了身体换上了新的衣服,又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李二柱跑得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一个小包递给苏栀:“嫂,嫂子……针……”
苏栀拿过他手里的针包,表情镇定:“二柱你帮我把越春寒抬到炕上,别压到他的伤口。”
李二柱连忙应是,架着越春寒的胳膊往炕上抬,这一抬他也忍不住呲牙咧嘴,只觉越春寒这身肌肉真不是盖的,真的好沉。
苏栀上前安抚炕上玩耍的越甜甜,柔声劝她:“甜甜,你爸爸病了你也能看到,他会把病气传给你的,今天晚上姨姨把东屋收拾一下,你今天晚上先在东屋凑合一下睡觉可以吗?或者要是自己睡害怕,姨姨把你送去邻居奶奶家睡,你看怎么样。”
越甜甜看着被李二柱架着抬到炕上失去意识的越春寒,再看一眼眉头紧蹙手握针包的苏栀,知道事情似乎很严重,越甜甜不想打扰苏栀,于是点头,小脸很严肃:“甜甜是个大孩子了,自己睡觉可以的,姨姨不要担心,爸爸会好起来的。”
苏栀一怔,眼神更柔和了:“好,那姨姨给你收拾屋子,今天晚上先委屈甜甜一下。”